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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董的近义词_揭秘古董隐形产业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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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正如《古董局中局》作者、“文字鬼才”马伯庸所说,“古董永远都是炒作的市场,没有办法像钱一样有准确的估价,完全看市场需求、收藏家兴趣出手。所以说古董从出手、拍卖、收藏、估价,整个过程就是一个炒作过程。只不过有些炒得凶、炒得差,有些手段比较下作。”

  夜间出笼的“鬼市”

  上海城隍庙附近是上海最有名的“鬼市”。每周六凌晨,陆续有人上摊,直到清晨六七点钟人流散去。“鬼市”是中国传统的交易古玩旧货的集市,通常有红木窗框、紫砂壶、书画、玉器、瓷器等物品。而与一般集市不同,鬼市只在没有阳光的夜间出现,买卖人人手一只手电筒,用来照明和观察货品。

  尽管几乎每一个摊主都宣称“我的东西都是‘老’的”,但这些“老”东西,可能昨天还在某个乡村的家庭作坊里。

  在中国的古玩与艺术品收藏市场,有一条隐秘的产业链,从毫不起眼的乡村和小镇通向大城市的收藏品商店和拍卖行。经过这条产业链的“升华”,一幅千元左右的“吴昌硕”(绘画)最后可以变成几十万元,一个数百元的“顾景舟”(紫砂壶)也能炒到十几万甚至上百万元。而“鬼市”只是这条产业链中下游的一环,用来处理那些并不高明的仿制品。

  除了卖家,“鬼市”上还有一类职业买家,他们往往有自己的店铺,每周来此淘一次货,再拿到自己的店铺出售。

  这天,一位上海的画廊老板明显淘到了满意的货品,他展开一幅泛黄的莲花鸳鸯绢画,笑着说:“这东西寓意好,开价8块5,最后5块成交,我拿回去裱一下,也不卖贵,开个三五千元,肯定有人买。”在“鬼市”,一块等于100元,一角等于10元。这幅500元成交的旧画,在他的画廊可以标价几千元。

  尽管“鬼市”的仿制品比较粗糙,几乎没有人把它们当真品买,但它们和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却系出同门。

  而在中国不少乡村小镇就是这些仿品的制造基地,虽然大部分仿品工艺较差,容易鉴别,但仍有不少“精品”被职业买家们看中,经过再装裱等处理进入画廊和工艺品店,“每年总会有一两件‘精品中的精品’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地在拍卖行拍出高价。”业内人士说。而那些“次品”则流向了“鬼市”和一些普通的艺术品商店。

  丁蜀镇的紫砂

  只有来到江苏丁蜀镇,才能想象“古董”产业链的上游是什么样。在丁蜀,紫砂是绝对的主题,因为在这里,几乎所有商店名都和紫砂有关。

  在丁蜀,你无法数清有多少作坊,因为每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低矮平房都可能是一个家庭作坊,一家三口就可以组成一个小小的流水线,专门生产紫砂壶坯,而他们还只是“制造机器”,因为会有专门的中间人给他们下订单,他们需要做的只是重复着拍泥、转壶等工序。

  紫砂壶也是我国传统热门的收藏品之一,尽管许多圈内人士都表示今年行情不是很好,但丁蜀一家不到100平方米的紫砂壶店铺,今年的净收入已达1000万元之多,而去年这一数字为500万元。

  经过几轮的收藏热潮,如今好的藏品越来越集中到藏家手中,市面上的好东西越来越少,一些藏家一旦收藏也不愿再转手。供给与源源不断想进入这个圈子的新玩家需求形成了一对矛盾。

  在这条利益链中,中间人就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。

  所谓中间人,就是藏家或是零售商和紫砂壶作坊之间的中介,他们可能自己在丁蜀经营一家紫砂壶店,可能是紫砂工艺师,也可能只做中介。大城市的商人看到“商机”,来到丁蜀向这些中间人下订单,例如一次性要多少把某大师的壶,30天后拿货。中间人就把订单派给不同的家庭作坊,这些家庭作坊只负责做坯,10天后拿货。等坯做好后,中间人收回来后敲上大师的印章,再送去工厂烧制。

  “刻个章很方便,以前大多是台湾人电脑刻章带过来,比当地刻的好多了。现在宜兴刻一个100多元,台湾的就要贵10倍不止了,但是更像,想要什么章都有,不管是当代名家还是古代大师。”周宏(化名)说,他是土生土长的宜兴人,在紫砂这行已浸淫了数十年。

  据周宏介绍,紫砂壶成本并不高,500元的已经非常精致了,但卖出去远不止这个价。“现在越仿越好,进价两百[来源:www.cyonE.com.cn/],卖出去两千,工艺好的价格甚至翻几十倍,个别仿大师壶卖到几十万元的也有。”周宏说,“做的人赚得不多,中间人也赚得不多,大头都是被来收的商人赚去了,反正没有标准,价钱自己定。”

 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名紫砂大师告诉记者,有人甚至靠仿制他的壶淘到了人生第一桶金,从一文不名到现在在深圳开起了药厂和宾馆。

  该大师还透露了“代工壶”现象:一把壶从设计到做成至少要一个月,而那些仿制的人一天就可以做两三把。有些工艺师有些名气,客户慕名而来下订单,但是根本来不及做,就让徒弟或其他人制作,然后把自己的章借给他们。这种壶就是“代工壶”。而有些工艺师甚至专门出租印章,贵的一次甚至几千元。“从工艺师变成商人了。”这种行为也助长了仿品充斥收藏品市场的状况。

  书画胥口镇

  苏州胥口镇是“中国书画之乡”。陈霞(化名)的店铺在这里的一条街上。这条街上,有300元的“徐悲鸿”、500元的“吴昌硕”、800元的“张大千”……不过“那些都是大路货”,陈霞打开一个柜子,“我不开锁你是看不到好东西的。”

  这家店里也有一些“名家书画”,有些就是陈霞本人画的。陈霞从小就在画院打样,积累了不俗的功底,而她的丈夫、女儿、弟弟、舅舅都是学画画的,女儿的老师和她舅舅还系出名师。

  陈霞拿出一沓没有装裱的画,抚摸着画纸说:“这些是我弟弟画的,何家英的,别家都没有。你看这眼神、轮廓,没有本事是画不了这么到位的。”陈霞说,这些画已被一位常州顾客预订了,价格通常在1000元左右。

  “这些都没有落款,我们怕落坏了毁了画,你回去自己落,再找个会写字的,最后裱一裱,绝对能上拍卖行。那个常州的客人都不还价的,从我们这里拿货送到北京的拍卖行,一幅卖个3万元都不止。”陈霞说。

  而在另一家店,店主老冯(化名)的画仿得相对粗糙,价格也便宜,一两百元就能买到。“高仿最近少了,风险太大,我们这幅画你拿到小拍(注:拍卖行的拍卖会分大拍和小拍,大拍多为精品、珍品,小拍的拍品质量则相对普通)拍个一两千稳得不得了。”老冯说。

  老冯这里的画在“鬼市”就能看到,这里200元一幅,在鬼市开价五六百元,而送到拍卖行和画廊则能标价上千元。不过,拍卖行还是小头,老冯更大的客户是经营饭店或艺术品展会的商人,因为有平台展出这些画。“拍卖行成交量不大,但价格高,上次刘大伟(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,这里都是指仿品)的仿得比较好,我们这里500元拿走,拍了2万元。”老冯说。

  而有些客户会提要求,比如告诉老冯画要在拍卖行3000元起拍,老冯就会按这个标准画。在这条街上,几乎所有开店的都会画画,只是水平高低有别。如果老冯自己画不出来,就找更专业的人帮忙画。

  “我们也就是跑跑量,像这幅180元的,我们找人画、纸、装裱……各种成本加起来也要100多元,每幅画也就赚20元,主要靠走量比较多。”老冯的妻子说。

  隐形的产业链

  事实上,这条产业链存在于中国很多乡村小镇。平凡的村庄,却内藏玄机。并且这条产业链至少在十年前就具有规模了。

  一名业内人士讲述了他十年前的所见:那是河南洛阳边缘的一个村庄,对外封闭,他是以某种特殊方式才得以进入。村庄里污水横流,家家户户都在制作汉陶俑,做得惟妙惟肖,从挖泥、捣泥、塑像、上色到烧造,完全一条龙。“你要什么就能给你什么,仿得非常好,我当时100元买了一尊陶俑,现在看都觉得非常惊讶。”

  那里的少女整天就坐在桌边为陶俑画线,脸蛋红扑扑的,看上去也没什么文化,但手法非常娴熟,草稿都不用打,拿起笔来随手一勾一画,眉毛就栩栩如生地出来了。这些少女就是“古董”流水线上的工人,由于长年累月画一样的东西,极其娴熟。这样的“工人”还出现在紫砂、陶瓷等各条类似的流水线上。

  “并且他的东西都不是成批地流出,而是一件件出来,还会特地把一些地方弄碎,营造出在地里埋了很久的感觉。有专门的贩子会到村里来收,再带出去销,他们至少能赚40%,又不用交税。”该人士说。

  这样的模式可以复制到任何一个品类,只是像景德镇的瓷器之类的,工序更加复杂,需要的仿制高手也更多,包括会烧制的,会画画的,各自封闭地完成工作,最后由中间商“串联”成一件完整的瓷器。有时,这些仿品第一次出手时还知道是仿品,但随着不断流转,真假逐渐模糊,时间长了,假的也能成真的了。

  文/戴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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