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是荆州市张家垱水库,在这五百多亩的水下是陈俊养了六年时间的甲鱼。在水库养甲鱼是他六年前的一个突发奇想,就是为了当初这个想法,陈俊付出了惨痛的代价,不但一度失去记忆,甚至醒来后举刀砍向了自己。
2011年12月初,陈俊在得到马山镇政府的批准,又缴纳了30万元作为恢复水位的保证金之后,同时开启了四台抽水机,从水库不间断地抽水排放进长江,为最后的捕捞做起了准备。
12月26日,我们的记者赶到了张家垱水库,等待和陈俊一同见证这最后时刻。此时,排水已经进行了二十多天,随着水位不断下降,可以看到露出了不少的滩涂,陈俊也开始试探着搜索起来,可是整整一个下午也没能发现一只甲鱼的踪迹,这让他的心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就是在这个水库,陈俊曾经投放下了8万只甲鱼苗,他保守估计也应该有10万斤,按照他在市场的售价,最少也是两千多万元,可是如今居然一只都没找到。如果几天后,水库的水排干,再找不到甲鱼,他六年的付出就都会化为泡影。那么,陈俊为何会突发奇想,冒着风险做这样一件事呢?
陈俊出生在荆州市川店镇。2001年,27岁的陈俊承包下了张家垱水库养殖四大家鱼。由于他不懂技术,辛苦一年打捞上来的鱼大多都是只有不到一斤重的小鱼,为此他不但赔光了所有的积蓄,还欠下了一万多元的外债。迫不得已,陈俊离开家乡,南下广东打工,没想到,在广东的水产市场上,陈俊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商机。
这不禁引起了陈俊的好奇。再一打听才知道,几十元一斤的都是温室养殖的甲鱼,而几百元的是野生甲鱼。陈俊琢磨,自己养鱼时曾经在水库中发现过野生甲鱼出没,显然张家垱水库的地理位置和环境都能适合甲鱼的生长。如果自己买上几万只甲鱼苗放在水库里,也让它在自然环境下生长,几年后不就是同样的野生甲鱼,价值少说也是上千万。想来想去,陈俊都觉得,不但市场有需求,环境也适合,回家在水库养殖甲鱼一定能行。不过,养甲鱼需要很大的投入,自己并没有资本,想来想去,陈俊为自己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。
靠着两地差异赚取差价,两年时间陈俊积攒了几十万元。2005年的二月,他回到张家垱水库,先投放20万尾小杂鱼作为甲鱼饵料,随后又投放下了8万只甲鱼苗。可是,在水库养甲鱼这个秘密只保守了不到半年的时间,就变得人人皆知了。
短短的几天,光是附近的村民就发现了上万只甲鱼出逃。为了防止甲鱼继续出逃,陈俊也是费尽心思。他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,购买了大批的铁网,沿着水库严严实实地围上了一圈。可是好景不长,不到一年的时间,围网就被水腐蚀破裂,变得千疮百孔。
上世纪80年代,为给女儿治病,魏保岭淘到了一个偏方:吃甲鱼。而乡亲们听说这件事后,很多人都到河沟里去抓甲鱼送给魏保岭。虽然甲鱼并没有最终挽留住女儿,魏保岭却从此有了要还乡亲人情的想法。想来想去,就想到了养殖甲鱼。
俗话说,“罐里养甲鱼,越养越小”,别人养甲鱼要么在水塘要么在温室,魏保岭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之?原因还要从他养甲鱼的经历说起。1992年前后,魏保岭开始试养甲鱼,也是在人工水域中饲养。当时正赶上国内甲鱼市场第一波高峰,一斤甲鱼市价高达四五百元,还供不应求。为抓住市场,也为了还人情,魏保岭就带着一些村民一起扩大养殖规模,一年下来就挣到了300多万元。
然而好景不长,从1995年开始,在甲鱼市场的巨大诱惑下,两年时间内,国内万只以上规模的甲鱼养殖场迅速发展到上千家,加上大量外国甲鱼品种的引入和冲击,使得甲鱼价格快速跌至谷底,到了1999年,甲鱼市价已经从每斤数百元降到了每斤十几块钱。要想继续靠养甲鱼赚钱,就得改变旧有的养殖方式。特别是在北方养殖,比南方温度低,甲鱼的生长速度慢,成本远高于南方市场;如果全改为温室养殖,虽然会提高生长速度,但又会影响甲鱼的品质。为走出困局,魏保岭提出甲鱼深加工的新模式。
“北方人吃甲鱼不像南方人,吃甲鱼已经成为习惯了。北方人没有经常吃甲鱼的习惯,所以说北方也不会宰杀也不会做,很困难。” 魏保岭认为,要想让更多的人接受吃甲鱼、并且能方便快捷地吃到甲鱼,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发甲鱼加工食品。经过多次摸索和实验,魏保岭设计并制作出国内第一款甲鱼脱皮机,并建立了甲鱼产品加工车间,很快赚到了甲鱼加工的第一桶金。但是,成本的问题不解决,就无法形成市场的良性循环。根据多年养殖经验,魏保岭大胆地提出了水桶里养甲鱼的想法。
“甲鱼不是整个生长过程都在水桶里。”魏保岭介绍,每年春季甲鱼也是在池塘里养殖,到上冻之前,就把甲鱼捞出放在水桶里继续养。这样做的好处,一是从根本上解决了北方甲鱼养殖受温度影响、“靠天吃饭”的难题,不论冬夏,随时都有甲鱼可以销售和加工,二是可以控制养殖规模和经营方向,如果加工市场需求量大,就多做加工产品;如果销售市场需求量大,就转向销售,最终达到控制成本的效果。在水桶养殖之前,每到冬天就进入生意的淡季,几乎没有甲鱼可卖;而现在,一冬天轻松销售三四十万斤甲鱼不成问题。
水桶里养甲鱼的方法初见成效,也打开了魏保岭的思路。就算不是冬季,水桶里也都养着甲鱼,便于随时加工和销售。此外,为报答乡亲们的人情,魏保岭将水塘养殖的环节交给村民来做,自己则主要负责用水桶存养和收购加工。有了这个保障,搞养殖的村民中年赚百万的并不鲜见,同时也确保魏保岭加工和销售的货源。2010年,仅靠加工鲜活甲鱼750吨,就为魏保岭带来亿元以上的收入。
魏保岭说,他能有今天的成绩,一是受还人情想法驱使,二是受“大师”指点。这个大师,就是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。1994年,因为养甲鱼成了创富名人,临清市政府任命魏保岭为临清市驻京办主任。在北京,魏保岭专门拜访了老乡季羡林先生,一来二去,两人还成了朋友。在得知魏保岭带领村民养甲鱼的事情后,季老送给他一件礼物——“发家致富陶朱遗风,利国利民天下称颂”的题字。有感于“陶朱遗风”的含义,魏保岭体会到这既是一份珍贵的礼物,也是一份殷殷期望。陶朱公范蠡,三次成为巨富,但他轻财重义,又三次把挣来的钱都分给了朋友和乡亲,其“经商致富,散财济贫”的思想一直被后人铭记,因此被尊称为“商圣”。因此在1999年,魏保岭毅然回到了丁马村,从继续偿还人情债开始,创造出亿万财富。